5月12日，在菲律宾塔吉格一处投票站，人们在投票前查找自己的姓名。新华社 图

5月12日，菲律宾如期举行2025年中期选举。虽然计票效果必要很多天才能出炉，但初步效果显示，目前被羁押在荷兰海牙国际刑事法院的前总统杜特尔特当选达沃市市长，其家族还另有4人博得达沃市副市长、国会议员、市议员等职务；参议院12个改选议席中，杜特尔特阵营博得5席，为杜特尔特之女、深陷弹劾危急的副总统莎拉打了一针强心剂。

在杜特尔特家族气力再获验证的同时，菲总统马科斯阵营的表现不如预期，侧面表现了民众对其执政三年表现的评价。经由这场两大家族“代理人战争”，莎拉的弹劾前景、2028年菲总统大选的悬念有增无减，而马科斯与杜特尔特阵营你逝世我活的权利奋斗恐愈演愈烈，继承斲丧着菲政坛与整个社会。

“代理人战争”磨练能量与民意

本次菲中期选举将改选18320个公职，包含国会参议院24个议席中的12个、众议院全部议席（317席）、全国各省市地方官员订定合同员。虽然数目繁多，可外界关注焦点主要在参议院改选。毕竟多数公职（主要是地方公职）现实是家族和“地头蛇”政治，既无太大悬念也不影响大局，但改选后的参议员组成，将决定副总统莎拉弹劾案的成败，间接影响2028年总统大选前两大家族权利图夺的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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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中期选举之以是被各界分析人士遍及视为该国近年来最紧张、影响最深远的一次，是由于它称得上两大家族“代理人战争”的中期阶段。自马科斯和莎拉联手博得2022年总统大选后，二人日渐反目构怨，前者赓续给后者“使绊子”，后者甚至对前者发出“雇凶暗害”的公开威逼。本年2月5日众议院弹劾莎拉，3月11日杜特尔特被菲警方拘留，后押送至海牙国际刑事法院羁押至今，两边愤恨与奋斗再度进级。

同一期间，马科斯还顺势改组了杜特尔特阵营大本营——达沃市的警员部分，种种迹象注解马科斯阵营日趋处于上风。在如许的大背景下，中期选举磨练的是两大悬念：一是马科斯能否一鼓作气，通过中期选举扩展版图，拿到参议院三分之二多数优势，顺遂完成对莎拉的弹劾；二是杜特尔特阵营还“残存”多少政治能量，迥殊是能否保住作为2028年总统大选最大热门的莎拉。

一样平常来讲，菲律宾总统控制行政资本优势，其支持的候选人往往具有加成优势，多能博得参议院改选议席，何况本年敌手阵营的杜特尔特父女还双双身陷困境。依照选前多家民调机构展望，马科斯阵营有望博得7至8个参议院议席，从而掌控参议院，在设计7月尾最先的参议院弹劾莎拉案中得到主动权。

受制于投票机器妨碍、计票传输时间请求、局地辩论滋扰等要素，中期选举计票必要几天才能完成，然罢了完成的计票效果并没有到达选前的预期：马科斯阵营得到6个参议院改选议席，杜特尔特阵营得到5席，由于其中有一名议员同时得到两大阵营支持，以是两边都将其归为己方胜选席位；剩余2个议席被两大阵营以外的候选人博得。

众议院选举中，支持马科斯的基督教穆斯林专制力量党（LAKAS-CMD）一跃成为第一大党，加上其他支持马科斯的政党，确保了马科斯阵营对众议院的掌控。至于地方选举，马科斯家族不出意外包揽了家乡北依罗戈省的正副省长，还有二人当选为当地市议员。这其实不意外，且微观上看马科斯阵营依然占有着更大的政治版图。

真正出人意料的，是杜特尔特家族证实白其仍旧弗成小觑的政治能量：杜特尔特阵营不仅得到了比设想中更多的参议员席位，并且在全民普选、前12名当选的制度下，排名前三的当选者有2人来自杜特尔特阵营，而马科斯阵营只有1人跻身前五；在杜特尔特的家乡达沃市，狱中的杜特尔特仍以绝对优势当选为达沃市长（按菲律宾执法，被捕但未定罪的情况下仍具有参选资历），其季子塞巴斯蒂安当选为副市长，预计将按规定代父履职；此外，其长子保罗当选众议员、两个孙子当选为地方市议员。

杜特尔特效应的典型案例，就是马科斯的姐姐伊梅·马科斯连任参议员。她来自马科斯家族，但长时间与杜特尔特家族关系密切，还曾在2016年支持杜特尔特竞选总统，如今也支持莎拉推行副总统职务。两个月前杜特尔特被捕并移交国际刑事法院时，她在参议院听证会上质疑“莫非菲律宾已沦为海牙的一个省”。在支持率一度低迷的情况下，伊梅转投杜特尔特阵营，成功得到后者选民支持，“压线”连任。

中期博弈此消彼长，磨练的是两大家族“硬币的两面”——政治能量与当前民意。马科斯执政三年，尽管菲GDP增幅可观，但并没有很好地回应民众对于经济、民生、支出、大众服务、当局预算、腐败等成绩的关切。反过去他配合国际刑事法院逮捕杜特尔特的做法，被敌手阵营以“信息轰炸”放肆挞伐，在选民中树立了马科斯“反水国度”、杜特尔特“悲情受益者”的形象，更塑造了竞选的大众话语基调。

正如美国《期间》周刊的形貌，此次中期选举本大概标志着清算杜特尔特、将其家族与日俱增地逐出政坛主舞台，但没想到全国各地数千万选民冒着炎夏外出投票的效果，是助推杜特尔特死灰复然。这无疑改变了以后政坛博弈的发展偏向，预示着更加激烈的“权利游戏”。

菲选后政局恐更加庞大

中期选举的效果，实在对马科斯和杜特尔特阵营两边都有些尴尬：前者没能彻底解决莎拉这个潜伏威逼，不得不思量未来两年如何面对杜特尔特家族；后者并未完整清除莎拉被弹劾的风险，在只有两个月时间的情况下必须做出决议、结构2028。“期中考试”后，莎拉弹劾案效果、2028年总统大选竞争者、第三方势力对家族政治的打击水平，将是三个相互联系关系的关键看点。

本年2月5日，众议院215名议员署名支持了针对莎拉的弹劾指控——包含涉嫌滥用公款、谋害暗害总统马科斯、到场法外处决、煽惑叛乱和大众次序混乱。由于支持弹劾的众议员凌驾了三分之一的法定门坎（高达70%），弹劾指控提交参议院审议。依照既定步伐和日程，新一届参议院将于7月尾就弹劾案举行表决，如得到三分之二参议员（16人）支持即可通过，莎拉将被解职并毕生不得出任公职。

由此，莎拉弹劾案的成败，效果大相径庭：弹劾成功，意味着马科斯家族打失落了下届总统大选的最大热门，连续本家族统治的胜算显着添加（尽管现行宪法例定马科斯自己不得连选连任）；弹劾失利，莎拉最有大概在三年后上演“公主复仇记”，杜特尔特家族重掌国度最高权利，届时马科斯阵营就不得不忧郁自己遭到雷同的清算和报复。

云云“你逝世我活”的逻辑下，弹劾案弗成能只是纯洁的司法成绩。尽管马科斯自己不公开表态、也不承认支持弹劾，但这大概率只是出于“避嫌”、不愿坐实自己“司法毒害”政敌的外观功夫。马科斯选后发表声明、呼吁各党派当选者“共同前行”，与参议院按步伐准备弹劾其实不矛盾。

综合菲媒的分析，此次中期选举后，马科斯阵营的参议员从15人淘汰为14人，间隔三分之二的弹劾门坎还差两张有把握的赞同票；而基于此前的阵营归属和相关言论，最有大概反对弹劾莎拉的参议员有7人，因此她也必要再争取两名参议员的支持，到达制止弹劾通过的最低票数。

菲律宾拉普勒旧事网指出，其他参议员的立场仍有待观察，迥殊是自由进步派阵营两位意外回归的参议员巴姆·阿基诺和弗朗西斯·潘吉利南。二人不与马科斯结盟、也反对杜特尔特的“强人统治”，选前民调其实不看好他们当选，但他们打着反对两大家族的旗号，得到厌恶“王朝政治”的选民支持，重返参议院。巴姆甚至得到连其自己都“非常惊讶”的第二高票——尽管他也是来自老牌政乱世家（阿基诺家族）。

此二人在竞选期间对于弹劾案其实不站队，而是承诺自己当选后会维护“公正”，基于证据和法治推行职责。巴姆还意有所指地透露表现，对于菲选民来讲，莎拉弹劾案是选民眼中和其它社会、民生成绩平等紧张的关切。代表两大家族外的“第三势力”成为决定莎拉弹劾案效果的“关键多数”，巴姆和潘吉利南既是杜特尔特和马科斯阵营都必须争取的对象，二人的举措与阿基诺家族东山再起又有弗成忽视的联系关系。

假如巴姆和潘吉利南代表的进步派阵营不愿配合莎拉，那么后者还有一种大概的自保选项，即在弹劾表决前辞去副总统，从而幸免弹劾、保住担任公职的资历，未来三年蓄势待发、决斗2028。对此菲司法界观点不一。菲最高法院前法官安东尼奥·卡皮奥认为莎拉可以云云操作，但菲宪法学者安东尼奥·拉·维娜认为告退也不克不及制止弹劾步伐的推进。由于法理和理论中的差异，这个“开放式成绩”并无结论，也不会带来保证。

任期刚刚过半，间隔下届总统大选还有三年，可马科斯和莎拉已从三年前的盟友变成了逝世敌。莎拉能否参选尚不得知，三年后的总统热门人选早已成为菲媒体和公众热议的话题。

如若莎拉被弹劾，塞巴斯蒂安完整大概代替姐姐出征；长时间在两大家族之间担任联系纽带的伊梅·马科斯早就被媒体说起；马科斯的表弟、众议院议长马丁·罗穆亚尔德斯是公认的马科斯阵营候选人，英国播送公司（BBC）甚至认为马科斯热中于弹劾莎拉，就是为了保这位表弟竞选上位；同时外界没有忽视曾担任前总统阿基诺三世助手的潘吉利南，毕竟他同期间表着冲破两大家族垄断和阿基诺家族再起的愿景……

因而可知，中期磨练的结束意味着更加激烈、错综庞大的竞争最先。然而对于菲社会和民众而言，紧张的不是哪个家族得到了多少权利，而是掌权者如何行使权利。是用大众资本继承举行权利寻租或打压政敌，还是实在处理民众关心的大众服务和民生难题，并用均衡稳妥的内政制造优越的外部发展情况？这是各大家族、阵营、党派的胜选者都必要正视的成绩。

（胡毓堃，国际政治专栏作家、我国翻译协会会员）

公布于：上海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