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25-05-12 15:15:29
  • 阅读(4711)
  • 评论(55)
  • 2025年,是美国文学实际家(jia)、浪漫主义文学研究巨擘M.H.艾布拉姆斯(Meyer Howard Abrams)死10周年。这位生于1912年的世纪白叟,险些亲历(li)了整个现代及后现代文学思(si)潮(chao)的兴衰,但其研究范畴,始终集中于浪漫主义文学。即使正在(zai)结(jie)构主义与解构主义正在(zai)北(bei)美文学实际界风头(tou)正劲的1960年代末(mo)至1980年代初,他也绝(jue)少受这些(xie)思(si)潮(chao)影响。其职业生活生计的两部代表性作(zuo)品,《镜(jing)与灯》(1953)及《天然的超天然主义》(1971),表现出理路的连贯(guan)性。后者(zhe)虽写于解构主义的时代,却(que)涓滴没有(you)追逐时髦实际的焦急。这两部著作(zuo)都是极为(wei)典型的英美学院派写法,围(wei)绕着一两个焦点意念(nian),叙述(shu)的丝缕层层环绕纠缠,结(jie)成(cheng)坚固的块垒。读者(zhe)能够清晰地倾听到,材料(liao)与实际交织形成(cheng)的思(si)想变奏曲。

    M.H.艾布拉姆斯

    实际写作(zuo)之外,艾布拉姆斯还是一名杰出的文学西席。1945年,他成(cheng)为(wei)康奈尔大学教授。文学批评家(jia)哈罗德·布鲁姆(Harold Bloom)及小说家(jia)托马(ma)斯·品钦(Thomas Pynchon)都是他的学生。正是正在(zai)他的指导(dao)下,布鲁姆最先了他对“西方正典”终身的痴迷。而直到今天,我们仍然能从艾布拉姆斯的浪漫主义研究中,求得教益。因其著作(zuo),描写了一个激荡时代中的思(si)想嬗变,正如我们所生活的当下。

    展(zhan)开盈余(yu) 88 %

    以浪漫主义为(wei)抓手,俯视西方文论

    M.H.艾布拉姆斯(Meyer Howard Abrams)于1953年出版的《镜(jing)与灯:浪漫主义文论及批评传统》,时常出现正在(zai)中文系必读书单中,以作(zuo)本科阶(jie)段的文学实际入门之用。该书的第一章(zhang),多是其最被广泛阅读的一章(zhang)。它以提纲(gang)挈领的宏阔视角,将西方文论两千余(yu)年的历(li)史,装(zhuang)入作(zuo)品、作(zuo)者(zhe)、读者(zhe)、天下四个象限。诸多(duo)实际的坐标,便正在(zai)这四象限以内获得确定。

    尽管这是一部浪漫主义文论的研究专著,艾布拉姆斯却(que)没有(you)将视野范围于浪漫主义时期。《镜(jing)与灯》的实际野心,正在(zai)于借(jie)威廉·华兹华斯(William Wordsworth)以降浪漫主义文论的透镜(jing),重新(xin)检(jian)视那被有数或(huo)现代,或(huo)后现代,或(huo)激进,或(huo)激进的实际反刍过的对文学之本质的迷思(si),以正在(zai)崎(qi)岖难行(xing)的词语幽径中,厘清其方向,确定其重量(liang)。故《镜(jing)与灯》上(shang)溯柏拉图(Plato)与亚里士多(duo)德(Aristotle)的典范,下及该书出版时1950年代的文学思(si)潮(chao)。它为(wei)西方文论清算出一条(tiao)由模仿(fang)论到表现论的清晰轴线,浪漫主义文论正处于轴线的中央。即使艾略特(T. S. Eliot)之类自称反浪漫主义的现代主义文论家(jia),也无不继承了浪漫主义文论对情感及艺术(shu)家(jia)主体性的强调。1800年,华兹华斯正在(zai)《抒情歌谣集》序文中所界说的诗歌,即那承载(zai)了“正在(zai)平静时候追忆起的猛烈(lie)情感的”诗歌,组成(cheng)了现代人对诗歌的想象。它应当是浓郁(lie)而冗长(duan)的抒情,任何叙事及议论的杂质的掺(chan)入,都会像兑进醇酒中的自来水一样,改(gai)变词语的风味。

    《镜(jing)与灯》

    正在(zai)《镜(jing)与灯》中,艾布拉姆斯以功(gong)利主义哲学家(jia)约翰·斯图尔特·密尔(John Stuart Mill)写于1833年的两篇文章(zhang)《什么是诗》《诗的两品种型》,来申明由新(xin)古(gu)典主义到浪漫主义的丕变。新(xin)古(gu)典主义者(zhe)循着亚里士多(duo)德正在(zai)《诗学》中设下的实际途径,将史诗视作(zuo)诗歌之王,将悲剧视为(wei)诗歌之王后。他们都以为(wei),诗歌的本质,乃是对人类行(xing)动的模仿(fang)。密尔却(que)强调抒情诗的重要性,认定其是“比(bi)其他范例更(geng)杰出更(geng)独特的诗”,正在(zai)密尔眼(yan)中,那些(xie)只是“简单模仿(fang)或(huo)描述(shu)”某(mou)种行(xing)动的诗歌,甚(shen)至不能被称为(wei)诗歌,只要(you)笼罩正在(zai)“情感晕(yun)轮(lun)”中的诗歌,才值(zhi)得被铭记,被称颂。诗歌的老实,不再(zai)是如摄像机般将内部天下搬到胶片上(shang)的老实,而是应当转向创作(zuo)者(zhe)的内心天下,透过这心灵的窗(chuang)口,正在(zai)内部天下中寻找“诗人内心状况外化的等价物”。正在(zai)密尔这里,我们已能够看到意味主义诗学的前导发轫,看到里尔克(ke)(Rainer Maria Rilke)的物诗与艾略特的客观(guan)对应物。对付艾略特而言“用艺术(shu)方式(shi)表现情感的惟一途径是发明一个‘客观(guan)对应物’,换言之,发明组成(cheng)那种特殊情感的一组客体,一个情境,连续串变乱,这样,一旦有(you)了归源于感受履历的内部现实,情感便立(li)即被唤起了”。

    正在(zai)密尔的叙述(shu)中,遭到翻转的,不单单是新(xin)古(gu)典主义的模仿(fang)论。有用论的实际范式(shi)同(tong)样被否定。而正在(zai)此之前,模仿(fang)论与有用论,是组成(cheng)新(xin)古(gu)典主义文论的两大焦点观(guan)念(nian)。后者(zhe)能够追溯到古(gu)罗马(ma)诗人贺拉斯(Horace)正在(zai)《诗艺》中提出的“寓教于乐(le)”。不外,正在(zai)艾布拉姆斯看来,贺拉斯对诗歌熏染(ran)力的强调,胜过对道德教养作(zuo)用的强调。因此,从古(gu)罗马(ma)时期到18世纪,修辞学家(jia)们都竭(jie)力发掘词语的质感、速度与锐度,为(wei)之确立(li)正确的用法,以使其能更(geng)高效地熏染(ran)观(guan)众。他们为(wei)诗歌打造出格(ge)律的藩篱(li),为(wei)之划定清晰的疆界,不同(tong)的诗行(xing)长度即对应不同(tong)的文学文体,悲剧的诗行(xing)应与喜剧的诗行(xing)大异其趣,二者(zhe)的混用被视为(wei)离经叛道。正在(zai)他们眼(yan)中,这些(xie)烦琐的规则就如同(tong)阿喀(ka)琉斯的盾牌,能够将整个天下收纳正在(zai)诗歌的方寸之间,并使词语更(geng)坚固,更(geng)难以朽(xiu)坏。

    对付有用论,艾布拉姆斯以18世纪英国作(zuo)家(jia)塞缪尔·约翰生(Samuel Johnson)的《莎士比(bi)亚戏剧集序文》为(wei)例举行(xing)申明。尽管约翰生并非以抽象的文学实际举行(xing)创作(zuo),而是以其作(zuo)为(wei)诗人的直观(guan)感受进入批评的场域,但这篇文章(zhang)切实其实是新(xin)古(gu)典主义批评的里程碑。正在(zai)其中,模仿(fang)论与有用论被一致起来。约翰生写道,莎士比(bi)亚之所以遭到读者(zhe)的追捧,“除能够满足人们追求快(kuai)感的欲望(wang)外,别无其他缘故原由”,但正在(zai)娱人线人(mu)之外,莎士比(bi)亚的永恒(heng)性子正在(zai)于,他能够“给具有(you)普(pu)遍(bian)性的事物以正确的表现”。典范必需能够表现天下本质的原则,同(tong)时打动那一时代绝(jue)大多(duo)数的普(pu)通读者(zhe)。

    但正在(zai)密尔以及他之前的浪漫主义者(zhe)眼(yan)中,读者(zhe)变得无关紧要。密尔以为(wei),“诗就是情感,正在(zai)伶仃的时候,自己对自己表白。”它不再(zai)必要取悦读者(zhe),而只需遵循诗人内心深处的秘密次序。这一姿态能够见诸绝(jue)大多(duo)数浪漫主义诗人,约翰·济慈(John Keats)说:“我生平作(zuo)的诗,没有(you)一行(xing)带(dai)有(you)公众的思(si)想暗影。”珀西·比(bi)希·雪莱(Percy Bysshe Shelley)则以为(wei),“诗人是一只夜莺,栖息正在(zai)黑暗中,用美妙的歌喉唱歌来慰藉自己的寂寞;诗人的听众好像为(wei)了一个听得见却(que)看不见的音(yin)乐(le)家(jia)的绝(jue)妙声音(yin)而倒置的人⋯⋯”

    意味主义者(zhe)虽然正在(zai)语言与作(zuo)诗法上(shang)颠覆了浪漫主义诗人,却(que)继承了浪漫派与世俗社会连结距离的做法。诗人成(cheng)为(wei)被诅咒者(zhe),一如意味派鼻祖(zu),法国诗人夏尔·波德莱尔(Charles Baudelaire)1857年正在(zai)其代表性诗集《恶之花(hua)》的开篇第一首(shou)诗作(zuo)《祝愿》中写道的,诗人的母亲诅咒他胎中的胎儿:“当至高无上(shang)的大能天神命令/诗人正在(zai)这厌倦的天下上(shang)出现,/他的母亲惊(jing)恐万分,骂不停(jue)声,/对着怜悯(min)她的上(shang)帝握紧双拳://“啊!我宁愿生下的是一团毒蛇,/也不肯豢养这招人赞美的东(dong)西!”不外,诗人却(que)遭到命运(yun)的垂青(qing),能够以孩童般充斥好奇心的目(mu)光进入这个天下:“然而,有(you)一名天使的暗中保佑,/这个被弃的孩子沉醉于阳光,/正在(zai)他所喝的所吃的东(dong)西外头(tou),/又发明了美味和红(hong)色的琼浆。”

    我们至今仍能够听到浪漫主义文论的回响。它摆布(you)着我们对诗人抽象的想象。仿(fang)佛(fo)诗人不再(zai)是世俗之人,而是德国浪漫派画家(jia)卡斯巴·大卫·弗里德里希(Caspar David Friedrich)画笔下的云海漫游者(zhe)。他们是一管孤绝(jue)的芦笛,万物经过他们,发出悠扬的反响。尽管正在(zai)后现代状况下,笼罩正在(zai)诗人身上(shang)的浪漫迷雾正正在(zai)被一层层地褪去,然而其焦点,即那种对语言之纯洁性的孜孜以求,对创作(zuo)之崇高性切实其实认,却(que)得以保留。

    架起浪漫主义与西方古(gu)典传统之间的桥梁(liang)

    1953年出版《镜(jing)与灯》以后,艾布拉姆斯的另一部代表作(zuo)《天然的超天然主义:浪漫主义文学中的传统与革命》于1971年排印(zi)。相较广为(wei)人知的《镜(jing)与灯》,艾布拉姆斯自己更(geng)看重这本经过了十余(yu)年实际沉淀的著作(zuo)。它连续了《镜(jing)与灯》的主题与调查视野,却(que)更(geng)周全地回想了浪漫主义文学的实际成(cheng)就。如果说《镜(jing)与灯》的关注点,集中正在(zai)由模仿(fang)到表现的书写范式(shi)变化,读者(zhe)看到的是文学观(guan)念(nian)正在(zai)时间腐蚀下结(jie)成(cheng)化石的缓(huan)慢历程,《天然的超天然主义》则更(geng)注重观(guan)察浪漫主义文论的哲学配景,读者(zhe)能够借(jie)此窥(kui)见彼(bi)时文学所处的思(si)想地层,进而了解书写范式(shi)变化的成(cheng)因。

    该书中艾布拉姆斯的叙述(shu),与俄裔(yi)英国思(si)想家(jia)以赛亚·伯林(lin)(Isaiah Berlin)正在(zai)其1965年所做的讲(jiang)演(yan)《浪漫主义的根源》中所描述(shu)的浪漫主义思(si)想图景,有(you)异曲同(tong)工之妙。他们都以为(wei)浪漫主义是欧洲思(si)想的一次根赋性转机(she),也都从德国古(gu)典哲学中,发明了英法两国浪漫主义的本源地点(zai)。

    《天然的超天然主义:浪漫主义文学中的传统与革命》

    伯林(lin)强调,“浪漫主义的重要性正在(zai)于它是近代规模最大的一场运(yun)动,改(gai)变了西方天下的生活和观(guan)念(nian)。正在(zai)我看来,它是发生正在(zai)西方意识范畴里最伟大的一次转机(she)。发生正在(zai)十9、二十世纪历(li)史历程中的其他转机(she)都不及浪漫主义重要,并且(qie)它们都遭到浪漫主义深入的影响”。但他亦以为(wei),浪漫主义的范畴是难以被确定的,其中老是存正在(zai)着相互抵牾的观(guan)念(nian),拜伦(Lord Byron)的激进与华兹华斯的激进几无类似的地方,夏多(duo)布里昂(François-René de Chateaubriand)是虔信(xin)徒,雪莱却(que)正在(zai)1810年写出《无神论的幸免》一文,向宗教信(xin)仰发起挑战。他必要找到一个能够如黏合剂一样平常,将纷纷复(fu)杂的浪漫主义观(guan)念(nian)碎(sui)屑结(jie)合起来的配合(tong)主题。而正在(zai)18世纪德国思(si)想家(jia)约翰·格(ge)奥尔格(ge)·哈曼(Johann Georg Hamann)那边,伯林(lin)听到了浪漫主义的最后胎动。正是哈曼,以其满溢着诗性的文字,质疑启蒙知识份子所笃信(xin)的感性与前进的代价(zhi)。他虽非第一个这么思(si)考的人,但正在(zai)伯林(lin)眼(yan)中,正在(zai)诸多(duo)反叛启蒙主义的18世纪知识份子里,“哈曼是最有(you)诗意、最有(you)神学深度、最能激发关注的代表人物”。

    哈曼的思(si)想,概而言之,是“一种神奇的生机论”。透过对神话的重新(xin)认识,哈曼发明白一种对天然的崇敬。正在(zai)他看来,“神话是人类用来表达他们对付弗成言喻的大天然之神奇的感受的,借(jie)此表达出他们没法用其他方法表达的感受”。由神话向语言的坠(zhui)落,则意味着对人类“所面对的生命和天下的一致性、连续性和生机”的破坏,由于(wei)词语老是临盆(chan)着意义,然而意义却(que)只能归属于事物的一个侧(ce)面,一个片断(duan),人们并不能从词语中看到悉数的事物。故词语老是非天然的,惟有(you)诗歌能让词语回到原初的天然状况当中。

    顺着伯林(lin)的阐明,我们能够攀入《天然的超天然主义》的叙述(shu)链条(tiao)。正在(zai)该书第七章(zhang)《诗人的灵视:新(xin)旧大地》中,艾布拉姆斯将哈曼的日记与华兹华斯的长诗《序曲》并置,对其举行(xing)比(bi)较研究,以期发掘出“华兹华斯发明自己任务背后潜藏的传统”。与伯林(lin)不同(tong)的是,艾布拉姆斯以为(wei),正在(zai)以奥古(gu)斯丁(Augustine of Hippo)《后悔录》为(wei)代表的后悔文学,到浪漫主义诗人对本身任务的体认之间,存正在(zai)着一条(tiao)草蛇灰线般的联系。不管是哈曼,还是华兹华斯,都处正在(zai)后悔文学的暗影之下。这一文学的典范叙述(shu)体式格局(shi),乃是主人公堕入猛烈(lie)的精神危机,猜疑过往生活的意义,却(que)又通过顿(dun)悟(wu),或(huo)者(zhe)长时间的思(si)想历(li)练,重新(xin)发明一种自我认同(tong),确立(li)一套代价(zhi)体系。哈曼透过重读《圣经》,发明了琐碎(sui)之物的代价(zhi),每一滴雨(yu)水都是一个小小的棱镜(jing),折(she)射(she)出天然悉数的神奇。无独占(you)偶,华兹华斯也看到,作(zuo)为(wei)先知的诗人,并非要承担沉重的历(li)史责任,而是应当“用最活泼的语言表达活泼的思(si)想/听从天生豪情的命令”,以语言为(wei)平凡的事物加冕。

    由此,我们便到达了“天然”这一关键(jian)概念(nian)。不管正在(zai)浪漫主义文学里,还是正在(zai)现代及后现代主义文学中,“天然”都是诗人对话的重要工具,诗人最先相信(xin)平凡的圣所,寻常的事业,他们会正在(zai)一样平常生活中捕(bu)捉某(mou)个灵韵抖擞的时候。而要理解何以“天然”被单独框出,作(zuo)为(wei)文学思(si)考的母题,我们必要一个更(geng)加宏观(guan)的实际视野。一如《镜(jing)与灯》以亚里士多(duo)德以降的模仿(fang)论为(wei)参照系,《天然的超天然主义》将神学隐喻作(zuo)为(wei)深思(si)浪漫主义天然观(guan)的重要参考。正在(zai)艾布拉姆斯看来,浪漫主义者(zhe)们习气于把神学概念(nian)世俗化为(wei)文学观(guan)念(nian)。对后悔文学之叙述(shu)方式(shi)的广泛征用是一个典型例子。浪漫主义者(zhe)正在(zai)后悔文学中发明了写作(zuo)者(zhe)内心生活的代价(zhi)。而浪漫主义文学中广泛存正在(zai)的堕落与回归的叙事,同(tong)样和西方古(gu)典传统异曲同(tong)工。比如,正在(zai)以诺斯替派为(wei)代表的神奇主义传统中,宇宙最后是一致的,随着这一致的瓦解,恶最先出现,嗣后,正在(zai)历(li)史闭幕(jie)之时,一切(qie)都将回归一致。浪漫主义者(zhe)继承了这一由一致到分裂(lie)再(zai)到一致的叙述(shu)方式(shi)。不同(tong)的地方正在(zai)于,他们消解了一致的绝(jue)对性。一致不再(zai)是完全的一律,而是正在(zai)多(duo)元共振的条件下,重修某(mou)种配合(tong)的次序。宇宙重新(xin)被归入一个零碎,然而这一零碎虽已成(cheng)型,却(que)仍正在(zai)不断(duan)地流变、更(geng)新(xin),重塑着其躯壳,其疆界。

    诗人若要从尘埃中捕(bu)获意象,就应当有(you)正在(zai)自己的内心天下中创建(li)某(mou)种次序的能力。而透过诗人内心的次序,他发明白属于自己的“天然”。诗歌写作(zuo)由此成(cheng)为(wei)一种小型的历(li)史循环,起初,一如德国诗人斯特凡·格(ge)奥尔格(ge)(Stefan George)所歌诵的,“词语破裂(sui)处,无物能够存正在(zai)”,人们语言使天下原初的和谐与一致堕入分裂(lie),然而,诗人有(you)一双“倾听之眼(yan)”,能够看见万事万物内涵(zai)的韵律,并将之形诸语言。经过他的书写,语言中嘈(cao)杂的噪点得以融(rong)化,一个部落杂乱的方言得以变得纯洁。因此我们要说,对写作(zuo)者(zhe)之语言任务的发明,可谓浪漫主义最深入的思(si)想遗产(chan)。之于我们这个词语爆炸,但语言贫瘠的当下,诗人的这一任务变得尤为(wei)关键(jian),也尤为(wei)艰难。但突围(wei)的可能性始终存正在(zai),透过碎(sui)片、空白与缄默,现代诗人试图到达语言的彼(bi)岸,正在(zai)此一意义上(shang),他们也如浪漫主义者(zhe)们那样,成(cheng)为(wei)了我们这个世代“不被认可的立(li)法者(zhe)”。

    公布于:上(shang)海市(shi)
    41  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