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25-05-27 07:23: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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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玛伊肯·尤尔胡斯·保尔森站在她发展的土地上瞭望,冰川线在朦胧的远方一目了然。在这位因纽特女地质学家的童年记忆中,祖母劳作的田埂尽头便是银红色的冰川。

    退缩的冰川线和裸露的土地 博·埃尔伯林(Bo Elberling) 拍摄,下同

    “祖母常跟我说,从前冰原要广阔很多。”玛伊肯(Majken)告诉澎湃旧事(www.thepaper.cn),如今,那些记忆中的冰川边境已退缩至数十千米外的内陆,曾经被冰雪笼盖的土地现在裸露出灰褐色的岩石,散落着被抛弃的冰屋残骸。“冰川是所有因纽特人的共同回忆,这里流传着很多关于冰川的故事,但这一切都在逐渐消失。”

    没有管从哪一个角度来看,格陵兰岛(因纽特语Kalaallit Nunaat)都是一个独特而非凡的存在。作为世界上最大的岛屿,它位于北极和大西洋之间,大约相当于中国面积的四分之一,却仅有没有到6万人口。地广人稀加上地处偏远,这座庞大的岛屿在人类历史的大部份时间里其实没有惹人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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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候变化正在改变这一切。作为极地岛屿,格陵兰岛的变暖速度是世界其他地区的四倍,已成为气候变化和全球变暖的象征。自1995年以来,该岛气温上升了约1.5℃。气温升高导致笼盖格陵兰岛80%国土面积的冰盖正在加速融化,冰川退却。《自然》杂志的研究表现,在1985至2022年期间,格陵兰岛冰盖累计损失达1.14万亿吨——若以体积权衡,这些融化的冰足以填满5亿个标准游泳池。

    随着冰雪消融,格陵兰岛所蕴含的丰富矿产资源和北极航道引起了越来越多国际政客的兴趣。自今年1月上任以来,美国总统特朗普就一直表示有意收购格陵兰岛,并且没有清除使用军事力量来获取该岛的可能性。

    俯瞰退缩的冰川线

    在闹热热烈繁华的国际舆论中,大国的声响往往吸引了绝大多数人的关注,但作为核心当事者的格陵兰人的声响却被轻忽了,尤其是占格陵兰岛人口80%的因纽特原住民的声响。

    “只管我们因纽特人历来擅长顺应环境,但如今气候变化速度远超以往,我们也难以跟上顺应的节奏。”曾担任格陵兰自治政府副总理,现任因纽特北极理事会(Inuit Circumpolar Council)主席的萨拉·奥尔斯维格(Sara Olsvig)告诉澎湃旧事,“在国际社会对格陵兰越来越关注的背景下,纽特原住民们必须发出自己的声响。”正如格陵兰人所说的:“事关我们,必由我们参与。(Nothing about us without us.)”

    3月,格陵兰举行了大选,建立了新一届政府和议会,格陵兰人将发出怎样的声响备受外界关注。在大选后的几个月中,澎湃旧事采访了10多位与格陵兰有着密切关联的人士,包含格陵兰政府前官员、因纽特原住民、长期在格陵兰工作和生存的科学家、旅游业人士,试图展现出格陵兰人的声响——在气候变化引发的环境巨变、资源争夺、大国角力背景下,格陵兰人是如何对待这一切并守护他们的家园?

    千年冰原佃猎文明的危机

    “熟悉格陵兰首先要从打破脑海中的刻板印象开始。”从1991年至今,几乎每年都会去格陵兰岛调研的哥本哈根大学地球科学与自然资源管理系教授博·埃尔伯林(Bo Elberling)说。

    在这片广袤的陆地上,南北以及东西之间的自然条件差异庞大。北部地区年平均气温为零下11摄氏度,永久冻土深度达300米,几乎是一片极地沙漠。

    相比之下,格陵兰岛南部的年平均气温在零度以上,气候与挪威奥斯陆相似。那里有绿色的田野和牧场,几乎没有永久冻土,绵羊和麝牛在草地上漫步,秋天,地上能看见鲜花盛开的熊果草。

    格陵兰南部的牧羊

    关于气候变化的讨论大多都来自格陵兰以外,格陵兰的人们更常说的是“今年冰层变厚了”或者“为甚么今年没有结冰”这类细微变化的观察。在没有同地区,变化各没有相同,没有外问题的枢纽在于,所有的变化都“越来越快”。

    作为去过格陵兰岛超过30次的华人旅游从业者,陈建恩(Joe Chan)去过格陵兰岛大部份的小镇和渔村,他对当地的气候变化有着直观且持续的观察。自2004岁首年月次踏足这片土地以来,他亲眼见证了格陵兰岛显著的气温升高。

    他回忆说,格陵兰岛康克鲁斯瓦格国际机场在2022年7月录得了28℃的“极端高温”——相当于其历史同期均温的3.2倍,而该机场距离冰盖仅有30千米。气温升高下的直接效果就是冰川消融。格陵兰西部北纬69°处著名的伊鲁利沙特冰山(Ilulissat),自1850年有记录以来已退却了大约40千米。值得注意的是:近20年的退却速度几乎同等于之前100年的总和,并且这种退却增速的趋势没有停止的迹象。

    丹麦和格陵兰国度地质调查局(GEUS)的科学家威廉·科尔根(William Colgan)教授长期从事格陵兰岛冰盖研究,他表示在已有的升温环境下,格陵兰岛每小时大约会流失2700万吨冰,估计未来格陵兰冰盖将没有可避免地面临大约3.3%的体积损失,这将导致全球海平面上升27厘米。

    “煎饼冰” 凯凯塔尔苏阿克(Qeqertarsuaq)

    然而讽刺的是,只管冰消融导致的海平面上升对全世界都产生了影响,但格陵兰本身倒是例外。由于冰盖重量减轻,格陵兰陆地实际上正在“抬升”,而且抬升速度超过了海平面上升速度。因此,部份港口出现了航道变浅的问题。

    陈建恩曾在格陵兰北部图勒社区进行实地调研,发现当地海冰封冻在即年来已从10月推迟至次年3月,冰层厚度从2米降至0.5—1米,冰层开始变得脆弱无法承力,这完全改变了因纽特人千年传承的佃猎形式。

    “变薄的冰层让传统佃猎路线充满危险,捕猎季缩短导致猎物锐减。”陈建恩说。因纽特人的文化与冰层深度绑定,海冰的变化对西格陵兰、北格陵兰的佃猎文明产生的打击近乎扑灭性。传统的佃猎技巧无法发挥感化,很多由数十至百人组成的佃猎聚居村落,正随着海冰消退逐渐消失。

    由于捕猎季缩短猎物减少,因纽特人的佃猎犬数量也大大降低。高峰期间,格陵兰岛的佃猎犬数量约为3万只,而现在则降到了1.5万只左右,减少了约50%。未来,格陵兰雪橇犬的文化是否能保留上去或是一个未知数。

    作为格陵兰经济收入主要来源的渔业,同样承受着海洋升温的冲击。埃尔伯林教授指出,随着海洋温度持续升高,鱼类种群分布发生了显著变化,一些传统渔场出现了前所未有的鱼种,而原有经济鱼种则逐渐向北迁移。

    埃尔伯林教授举例说明:“如果一个以鳕鱼捕捞加工为主的村庄,突然发现鳕鱼群已迁移至100-200千米外的海域,全部家当链就会面临转型压力。他们没有得没有转向捕捞虾类或其他新出现的鱼种。只管从整体来看,格陵兰海域的渔业资源依旧丰富,但特定鱼种的消失仍迫使很多传统渔业社区进行艰难转型。这种气候变化带来的没有可预测性和没有确定性给当地经济发展提出了越来越多的挑衅。”埃尔伯林说。

    融化的冻土,8月 扎肯伯格(Zackenberg)

    别的,冻土层退化正在成为新的灾难隐患。由于格陵兰北部建筑普遍直接建于冻土层之上,逐年加剧的冻土融化导致地基沉降,陈建恩观察发现,北格陵兰大批民居房屋出现墙体开裂、地基移位等景象。这种“迟钝的地质灾难”虽未立即威逼生命,但持续破坏基础设施,包含一些旧机场跑道也因为冻土融化而导致路面坍塌损毁,没有得没有重建。

    融冰之下的矿藏和新航道

    萨拉·奥尔斯维格在格陵兰岛迪斯科湾的一个村庄长大,小时候,她常常乘坐狗拉雪橇在冰冻的大海和湖泊上钓鱼。她很清楚自己的家乡发生了多大的变化:如今海冰常常是湿漉漉的,空气潮湿或有雾,雪很粘,这使得佃猎和捕鱼变得更加难题。

    “现在当我去看望怙恃时,我们没有能像小时候那样去冰上钓鱼,这是我们小时候非常喜好的一项活动,我们已看到了气候变化对当地社区的一些非常严峻的影响。”奥尔斯维格说。

    然而气候变化带来的影响远非仅此罢了,格陵兰岛大概是最佳的案例之一。美国总统特朗普今年1月当选后发表的一系列惊人言论更是将这个原本“光阴静好”的岛屿推上了全球舆论关注的焦点。

    事实上,美国总统历史上曾多次对格陵兰岛表示出“兴趣”。2017年特朗普第一次在任期间,就曾多次提及收购格陵兰岛计划。在第二次上任后,他再次表示,出于“经济平安”和“珍爱自在世界”的需要,美国必须收购格陵兰岛。这一言论引发格陵兰岛的强烈震动,当地因纽特原住民谴责其将领土视为商品的荒谬主意。

    当地时间2025年3月15日,格陵兰努克,抗议者在美国领事馆前举着写有“我们没有是待售品”的标牌,举行以“格陵兰属于格陵兰人民”为口号的请愿。

    据当地媒体报道,格陵兰首府努克及多座城市迸发大规模游行,“格陵兰人非常和平,但这一次在居住人口仅6500人的小镇上,参与游行人数都达到了600人。”陈建恩说。

    奥尔斯维格在任因纽特北极理事会主席前曾任格陵兰副总理兼社会事件、家庭、性别平等和司法部长。她于2013年当选格陵兰议会议员,并于2014年至2018年担任因纽特人阿塔卡提吉特党首脑。2011年至2014年,她代表格陵兰在丹麦议会任职。

    对于特朗普的言论,奥尔斯维格援用了理事会发表的声明作为回应:“我们没有认为存在‘更好的殖民者’。我们绝没有接受被另一个国度殖民。”声明夸大,格陵兰致力于经过平等外交建立伙伴关系,希望与周边国度展开有尊严的对话,建立外交合作,坚决反对“买卖领土”的殖民头脑。

    回顾格陵兰岛的历史,其实一直都充满探险、殖民、独立运动以及地缘政治博弈的影子。当地最早的居民可追溯至公元前2500年左右。公元982年,挪威探险家埃里克·雷德发现了格陵兰,并在986年建立了东、西两个假寓点,但他命名的“格陵兰”因小冰期的到来而逐渐难以维持,维京殖民地终究消失。

    1380年丹麦与挪威结盟后共同管辖格陵兰,直到1814年《基尔合同》签订,丹麦获得主权。二战期间,丹麦被德国霸占,格陵兰由美国代管,战后重新归丹麦。1979年格陵兰取得内部自治权,2009年进一步扩大自治范围,包含管理自然资源的权利,但外交和国防事件仍由丹麦负责。

    凭据自治法(第二十一条),格陵兰可经过全民公投及丹麦议会批准完成独立。没有外民调表现,大部份格陵兰人倾向于经济上减少对丹麦依赖后再独立,并希望拓展与其他国度的贸易往来。

    格陵兰的战略位置曾使其在冷战期间成为重要军事基地,特别是图勒空军基地,作为美国弹道导弹预警系统的枢纽节点用于监视苏联活动。

    2020年,美国在格陵兰岛重启大使馆,标志着对格陵兰的“关注”再度升温。今年1月7日,特朗普总统的儿子小唐纳德对格陵兰岛进行了为期一天的访问。他当天在交际媒体上发帖称“让格陵兰再次伟大起来”,并责怪丹麦阻止其自治领土开发“其拥有的丰富自然资源,没有管是煤炭、铀、稀土或其他有数矿物、例如黄金和钻石”。

    这次表态证实了格陵兰岛丰富的矿产资源是美国对其再度“关注”的重要原因之一。据统计,格陵兰岛上蕴含着大批矿产资源,这些资源对于高科技家当的发展至关重要。而随着气候变暖,开采原本深埋在冰雪之下的矿藏变得更加可行。

    玛伊肯和她在格陵兰地质调查局(GES)同事们主要负责格陵兰的地质测绘和矿产资源调查,对于当地的岩石构成和矿产资源潜力有着一手的认知。她介绍道,格陵兰没有仅是版图空阔的国度,更是一片地质年龄极其古老的土地。

    “格陵兰拥有全球最古老的岩石——就拿我们现在所在的努克地区来说,这里分布着格陵兰最古老的地质单元,部份岩层的年龄高达38亿年。格陵兰确实储藏着丰富多样的矿藏资源,随着冰层没有断融化,可能还会发现更多矿产资源。”玛伊肯说。

    玛伊肯和当地政府正在做的工作是将格陵兰的整体地质概况测绘成地图,而后经过发放勘察许可证,让企业展开更精细的勘察。然而,据她介绍,现在全部格陵兰实际上并没有一家公司在开发矿产上完成了盈利。

    格陵兰出产的矿石

    “现在格陵兰只有两处运营中的矿山,但产量都很低。一处开采斜长岩(orthocis),这种矿物用于制造玻璃纤维、陶瓷、纸张填料等产品。另一处是南格陵兰的金矿项目,原本计划生产金锭,但实际上开采作业尚未真正启动。”她说。

    事实上,格陵兰的矿产开采面临诸多挑衅,主要障碍在于其地舆位置极其偏远,每年仅有约三个月的时间适合作业。即使采用露天开采方式,也需要将矿石运往欧洲或北美的冶炼厂进行处理,而适宜船舶运输的时间窗口非常长久。

    “格陵兰人口稀少且分布极广,基础设施极为有限。”玛伊肯指出,“如果要建立矿场,所有基础设施都需从零开始建设,包含道路、飞机跑道、港口以及解决能源供应问题。单是能源问题就可能耗时数年。”

    而且采矿本身并非最难的部份,真正的挑衅在于矿石的后续提炼历程。没有同类型的矿石需要没有同的提取工艺,有时甚至需要为单一矿种定制加工设备。例如,金矿相对容易处理,而某些矿种则需要庞大的化学历程能力分离目标元素。别的,由于本地技能人才稀缺,项目启动阶段往往需要引进外籍休息力,这也增加了庞大性。

    只管采矿业能制造就业机会,但也存在争议,特别是关于利润分配的问题。当地人耽忧大部份收益可能流向国外公司,而格陵兰仅留下环境污染。因此,在推动矿业发展的同时,如何平衡经济效益与环境珍爱成为了一个重要议题。

    总体而言,格陵兰对矿业开发持开放态度,并将采矿视为潜在收入来源。但在决议历程中常常面临挑衅,因为他们对资源开发项目缺乏完全自立权。“因纽特地方政府最重要的是坚持“自决权”准绳——是否展开采矿活动,必须由当地原住民决定。”玛伊肯说。

    气候变暖没有仅重塑格陵兰生态,带来新的矿产开发时机,也改变着北极地区以致全球的航运款式。2023年,毗邻大西洋和太平洋的巴拿马运河遭受严峻干旱,导致运河限航。在这种环境下,开设北极高纬度新航道在越来越多人看来将成为新的可行方案。随着北极冰盖的融化,新的海上航线正在形成,这可能使格陵兰岛在未来成为毗邻各大洲的枢纽节点。

    埃尔伯林教授曾参与部份北极航段的科考,他认为北极航线必将成为现实。未来5到10年内,北极航线的开发程度将直接取决于破冰船的使用量。随着破冰船数量的增加,穿越北极水域的路线将变得更短、更便捷。

    “其实主要只有两个问题:一是航线每年甚么时候开始可以使用;二是航线一年中能保持通航的时间有多长。预计大约15年后,夏季穿越北极可能没有再需要破冰船护航。从技能角度来看,常年通航没有仅可行,而且是节能减排的绿色解决方案。这意味着未来的北极航线没有仅能提高运输效率,还能减少对环境的影响。”埃尔伯林说。

    但因纽特人对此保持谨慎。因纽特原住民的生存实践离没有开海洋,他们认为珍爱北极海洋区域环境至关重要。奥尔斯维格表示:“船只增多会导致水下辐射噪声增加,这属于污染范畴,会影响鲸鱼、海豹等海洋哺乳动物,破坏生态系统。”只管多数因纽特人明白北极航运发展没有可避免,但他们仍然希望能够参与到北极航运的计划中。

    当地时间2024年4月26日,丹麦格陵兰岛,因纽特猎人在海冰上捕猎海豹。

    作为北极居民,格陵兰人一直在致力于寻求经济发展与环境珍爱的平衡。奥尔斯维格表示:“我们认为自己离没有开自然,人类和自然是一体的。因此,我们认为,任何对自然环境的管理与政策都与因纽特土著的生计方式和人权息息相关。”

    2021年11月,因纽特北极圈理事会获得了国际海事构造(IMO)的临时非政府构造咨询地位。作为首个获得IMO临时咨询地位的土著构造,因纽特北极理事会将于今年7月接受IMO理事会对其请求的正式投票。奥尔斯维格在接受采访时呼吁:“我们急迫需要国际社会的支撑。对我们而言,气候变化背景下,我们必须参与北极航运规则的制定,发出自己的声响。”

    奥尔斯维格还指出,只管受到的影响庞大,格陵兰人倒是对于温室气体排放孝敬起码的群体之一。但当前团结国系统设立的气候融资机制,包含“损失与损害基金”的设立方式,北极土著群体很难获得,大部份资金无法惠及因纽特人。

    格陵兰需找到自己的位置

    历史上,因纽特人履历了从“被动接受”到“自立决议”的历史性转变。2009年,丹麦《自治法案》生效,明确承认格陵兰因纽特人为“拥有自决权的独立民族”,赋予其在资源开发、环境珍爱等领域的实质决议权。

    “让我回想一下我的童年。其实自我小时候以来,格陵兰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当时我们连地下资源的开采权都没有,这些权利还掌握在丹麦手中。直到2010年,格陵兰才重新获得这些矿产资源的自立权。”玛伊肯回忆道。

    2024年,格陵兰政府公布了首份为期十年的外交、平安与国防政策战略(2024-2033)。此战略夸大了自决权的重要性,并致力于提升格陵兰在国际舞台上的地位,确保北极事件决议中包含格陵兰的直接参与。

    2025年4月7日,格林兰努克,格林兰新任自治政府总理耶恩斯-弗雷德里克·尼尔森(中)及民主党领导人与国会议员参加宪法大会仪式。

    新战略重点关注区域伙伴关系的强化,尤其是与加拿大、美国、冰岛等北极及北美邻国的合作,旨在促进贸易、基础设施发展和外交关系的进步。面对气候变化带来的挑衅,格陵兰将制定顺应计谋来珍爱其佃猎、捕鱼家当,并利用丰富的矿产和能源资源支撑全球绿色转型。

    别的,格陵兰主意维持北极地区的和平稳定,反对该区域的军事化倾向,同时增强其在北约、丹麦和美国平安架构中的角色。经过与北极理事会、团结国及欧盟等多边机构的合作,格陵兰还将推动土著权利、人权以及珍爱其独特的文化和经济特性。

    然而2025年特朗普下台以来,一系列言词令格陵兰人恐慌。

    一位没有乐意署名的格陵兰人表示,他对特朗普的言论感到耽忧。“多年来我们一直感到非常平安,但突然间局势变得如此紧张,这让我们感到害怕。我们没有喜好外界突然投来这么多关注,因为这些干扰正在影响我们的一样平常生存——大家甚至开始怀疑:我们要面临和平了吗?究竟发生了甚么?”

    过去几个月一系列的变化似乎让格陵兰人再次陷入了曾经被殖民的历史阴影中,但这一次,格陵兰人没有再选择被动接受,而是希望主动发声。“格陵兰人谢绝让他人主宰这片土地的发展方向。”玛伊肯表示。

    另一位没有愿署名的格陵兰人表示:“在格陵兰,追求独立是普遍共识,但这需要一个漫长的历程。要知道,我们人口实在太少了,(完成独立)其实没有容易。我们仍然需要与其他国度保持合作来保障平安,但绝没有乐意让外部势力来批示我们该做甚么——我们想要的是自立发声的权利。”

    长期在格陵兰工作生存的丹麦人埃尔伯林对这片土地有着深厚的感情。 “是的,格陵兰人要的是尊重。要明白我们(丹麦)也曾是殖民者,格陵兰人口稀少却要守护空阔疆域。如果美国想武力霸占格陵兰,他们随时可以做到。但当听到‘为了世界利益美国应当接管格陵兰’这种论调时,当地人深感悲伤。若依此逻辑,美国可以吞并任何国度。”他说。

    埃尔柏林指出,从格陵兰的视角来看,当前最紧迫的是停止威逼举动——比如美国试图军事控制格陵兰的做法。格陵兰没有该成为美国的一个州,也没有该变成其他大国争夺的地盘。这里应当成为和平之地。

    “我常想起《南极合同》,因为在南极洲,所有相关国度都会坐上去,为现有问题找一个好的解决方案,比如关于旅游、航运和污染问题。现在天格陵兰面临的气候变化也是全球性问题,是由全球人类活动造成的。欧洲、北美、亚洲等地的工业活动正在深入影响北极地区。我们应当设立国际基金来协助格陵兰。在赞助格陵兰的历程中,他们应当决定自己想要甚么,其他国度也可以从中获益。”埃尔柏林说。

    另一方面,在格陵兰内部,气候变化与工业化进程共同推动着格陵兰社会的转型,传统因纽特文化的传承也面临挑衅。

    玛伊肯在实地调研期间曾与当地因纽特土著女性交谈,得知如今传统服装变得难以制作:“由于气候变化,动物们的脂肪层没有像以往那般厚了,这也导致用皮毛制作的传统服装,制品质量和保暖性没有如从前。”

    在其他地区,气候变化的影响则体现在食物品种上——有些常年能吃到的传统食材现在没有见了。例如某些往年会结冰的海域如今没有再结冰,没有冰层就意味着海豹没有会来这片区域,随之而来的北极熊也会消失,这直接影响了当地传统食物的获取。

    当地时间2025年3月27日,格陵兰努克,艺术家斯特凡·巴尔杜森创作的壁画展示了一位女性与一只北极熊。

    极端天色事件频发更打乱了佃猎技艺、皮草鞣制等知识的传递节奏,年轻人几乎没有机会将佃猎和其他文化风俗代代相传。越来越多像玛伊肯一样的因纽特青年选择赴海外,寻求岛上无法获得的教育机会。据统计,格陵兰岛18-25岁青年中,超过四成选择出国进修。

    “我们在很多方面仍然非常传统。我们依旧坚守古老的文化,并且我们酷爱如许的生存方式。我们与欧洲人截然没有同,我们始终是因纽特人的一部份(因纽特人遍布加拿大、阿拉斯加和俄罗斯),所以我们的头脑方式也有所没有同。但同时,我们也需要新事物,比如采矿、iPhone等等。我想说,我们正在逐步顺应现代生存,但格陵兰人仍会延续夏季佃猎驯鹿、捕鱼等古老传统。他们既是坚守传统的人,也是实足的现代人。”玛伊肯说。

    格陵兰岛的未来大概仍然充满着没有确定性,但有一群像玛伊肯和奥尔斯维格一样的格陵兰人正在将新的头脑方式带入到这个古老的文化中。就像玛伊肯所说的:“我们正在逐步顺应环境的改变,但我们仍会延续古老的传统,因为我们始终是因纽特人的一部份。”

    在当前错综庞大的国际环境和大国博弈中,格陵兰人并未退缩。“我认为因纽特人非常擅长在世界各地建立合作伙伴关系,但枢纽在于,如果你选择与因纽特人合作,就必须尊重我们的人权与自决权。这是我想要对各国政府,包含格陵兰政府传递的信息——始终坚持自立制定资源开发战略和政策;而与我们合作,必须建立在尊重和平等的基础之上。”

    (练习生孙旺琪、邱乐陶对本文亦有孝敬)

    公布于:上海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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